便试探着上前轻轻唤了一声母后。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将孩子交还给宫女,意味不明地说:“走吧,去正殿说话。”
正殿里箧柜上摆放着新鲜的红梅,将金光玉错的殿宇装扮得绚丽秾艳,她四周环顾了一眼道:“你的兴致还挺好,让人折了这么多,难怪来时见院子里的梅花树都秃了大片。”
我笑了笑:“有花堪折直须折,不然过几日也是要谢了的。”
太后一怔,“你现在的心性真是变了不少,若换做从前,这样的局势,衍儿又是那样的情状,非得哭天抹泪不可。”
我将太后扶到绣榻上坐好,说:“陛下洪福齐天,未必能被这些小病小疾困住,而长安里的局势也未必坏到无法可解,儿臣何必哭,哭坏了身体景润便没人照看了。”太后仔细端量我的脸,“偏殿里的那个孩子……”
向孟姑使了个眼色,她乖觉地带着宫女齐齐退下。
“西岳观前几日来人为润儿祈福,说他命中显贵,盛气偏炙,需得一个长他一岁的男童养在一处,沾些贫贱气儿,才能康健顺当。”
太后扶了扶云鬓,道:“原是这样,哀家总觉得那孩子眼熟,还以为是哪家宗亲新添丁了。”
我将手指轻飘飘地搭在案几上,笑着摇头:“谁家新添了孩子不是宝贝似的搁在手心里,舍得送进来?就是儿臣为了解润儿的命理之绊,特意让人出去寻得,长相好,不像一般乡野竖子。”
太后点了点头,神情如在云雾之间,摸不清她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却也不在这事儿上纠结了。
“哀家瞧着芳蔼这几日心总浮着,原先以为是替靡初伤心呢,如今才发现这丫头竟与外间男子瓜葛上,偷偷跑出去与他见面。”
这是我早就知道的事,但又不免要装出诧异的样子:“竟有这样的事,是哪家的贵子?”
太后面上冷了几分,哧道:“什么贵子,是翎卫羽林里的一个四品郎将,哀家派人查了查,还是从蜀中一个穷困村子里走出来的,没上过一天学,估摸着识不得几个大字。”
我耳朵仔细听着太后的话,心里却想,这都什么节骨眼儿了她竟有心思跟我说这些。却还是得应付着:“芳蔼的眼力总不至于那么差,看中个一无是处的人。出身倒是可以先放放,毕竟能进了翎卫羽林不至于是蠢才,有陛下在,官位名禄都是迟早的事。”
太后不轻不重地问:“你往南郡派了那么些人,可有回信吗?”<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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