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外朝又热闹了起来。我一早派人留意着姜弥,果然听说他私自将季康子从大牢里提了出来,不知押送到了何处。再往后,便是沈槐进宫,跟我说意清近来接连几个动作,像是要从姜弥手中劫人。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想了想,说:“季康子为尹氏殚精竭虑多年,意清不会坐视不理的,但他现在还是朝廷通缉要犯,若是贸然袭击当朝宰辅,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沈槐一贯清透:“谁说不是呢,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这是姜弥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想把意清引出来。可笑就可笑在,陛下染病的消息刚传回来,姜弥就按捺不住要行动了,私自转押朝廷官犯,他这是打量着陛下回不来了吗?”
我一怔,仿佛一道雪色亮光自脑中划过,萧衍的身体向来是健壮的,生过的几场病都是看着凶险,但过后恢复极快,可这次离开长安时还是龙马精神,才没几天就病倒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莫非不是偶然,而是人祸?
沈槐看出了我的猜疑,摇了摇头:“陛下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人家能将事做得多绝,现在只盼天佑大周,护佑陛下龙体安康,勿要让小人得志。”
我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道:“红缨。”沈槐抬头看我,我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叔父,你快些去找怀淑,让他务必找到红缨,尽快去南郡。”
沈槐神色微动,蹙眉道:“可长安中是这样的局势,意清之所以暂且按兵不动,多亏了怀淑再三劝阻,若是这个时候让怀淑离开,怕再无人能压制住意清,他非得行冲动之举不可。”
第138章
我摸着桌角的凸棱,突然发觉事情越发混乱起来,长安城内敌对势力一触即发,而长安城外,萧衍病倒了,若是这个时候两厢起了冲突,谁能压制他们,谁又能出来主持大局。
沈槐见我面色凝重,试探着问:“派人给芷萝山送个信就是,请云红缨跑一趟。”
“叔父,在洛州时我就发现,云红缨与尹氏的关系密切,按照季叔叔的行为他对萧衍亦是憎恨,这几十里之遥若是没有一个可靠妥帖的人去相劝,如何能请得动云红缨?”
沈槐眉峰微敛,摸着朝服下所佩的帛鱼,端方的面容上浮出无奈之色:“现在已是玄贞四年,距离清嘉五年已整整十年,十年,这么多人还要活在当年尹氏逆案的阴影之下,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有个了结?”
他的感触正是我心中郁结,应是感同身受罢,但此刻我的心里几乎是被萧衍的病症所填满了,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便说:“想要了结总得有个主持公道的人,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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