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头支起来,侧身看我,清淡地问:“我给你一把剑,去把他杀了,你肯吗?”
我垂敛下眉目,低声说:“他是为了让云红缨给我治病,我们之间绝没有……”
“你肯吗?”他极幽淡地打断了我的话,凝睇我许久,几分恍然地笑道:“你自然是不肯的,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去伤他?”
我想起在芷萝山上试图替怀淑挡住身后砍来的刀,原来那一切都已落入了萧衍的眼中。
可……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是我害了他,甚至是我的父亲害了他,我十分清醒的知道,对怀淑,只有亲情和愧疚,绝没有掺杂其他。
萧衍将食指抵在我的唇上,温柔地说:“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垂落下的纱帐隔绝了大片的阳光,床榻之间暗昧如夜,缭绕着香暖的暧昧之气,在我们之间绞缠厮磨。
总觉得,他与过去有些不一样,可到底哪里变了,我也说不分明。
这一日过后,我们应该算是和好了吧。萧衍不再将我关在寝殿里,我可以逛遍洛州行宫的任意一处,他不需要外出巡视,没有朝会的时候就会回来陪我一起用膳,夜间也会与我同榻而眠,但除了这两个时间,我是见不到他的。
洛州的锦缎很是闻名,织工精美,花样繁多,萧衍让司衣局给我裁制了许多新衣,每日清晨起来,唯一需要做且最重要的事就是换上它们,描好眉眼,敷好妆容,等着萧衍中午回来和他一起吃饭。
我有时心中亦会挂念怀淑,挂念红缨还有方远,还放心不下自父亲手札里找到的那些关于洛州的蛛丝马迹,可我与萧衍之间是这样的情形,我怎么也不敢再跟他提这些事。
浴兰节那日芳蔼从长安来了洛州行宫,萧衍前一夜跟我说了,我便一大清早去行宫外等她。
洛州这边仍旧流行在浴兰节以五彩丝系臂,宫女和内侍们都同此装扮。我远远瞧见跟随众官僚身后往前殿走的人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原是许久未见的莫九鸢。
他亦看见了我,慢慢停了脚步,等官员们都走远了才往我这边来。
两壁宫墙赤朱而高深,将人都映衬得格外渺小。他看上去比从前稳重了许多,穿着褐色白鹇帔衫,我算了算,应该是五品啊,果然是升官了。
莫九鸢敛袖为礼,“娘娘,早就听说您来了洛州,今日还是头一回见,您近来可好。”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的问话了,转而问他:“你这是擢升了?现任何职啊?”
“御史中丞。”
我笑道:“这可是褒贬天子功过的要职,可以啊。”
他沉定自若地回说:“全蒙陛下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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