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穿着红锦绉衫的宫女语笑嫣然而过,手里提着扎着喜字的檀木箧盒。萧衍回身看了一眼,道:“大概是母后宫里的,今日是靡初成婚的日子。”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意清,范瑛上书李应晖作乱,也不知章豫那边是否太平。
在南窗下坐了一会,萧衍将我扶起来,摸了摸我鬓前的碎发,温声道:“你今日去歇一歇吧,奏折我自己批。”
我点头,往内殿走,走了几步下意识地回头看,见萧衍还站在原处视线微恍地盯着我看,见我回头,他轻挑唇角笑了笑,往书案那边去了。
---夜间刚到戊时,侍夜的宫人手里端着铜盆、锦帕、寝衣……排到殿门处,我正把萧衍的外裳脱了,弯着身给他解嵌玉玺绶腰带,内侍进来禀报:“英王殁了。”
一时失神,被腰带连缀处的铜扣刮了一下,指腹立马冒出小血珠。萧衍慌忙来抓我的手腕,却恰好捏到了伤处,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气,他连忙松手,改扶着我的胳膊。
内侍依旧跪着,萧衍清冷地扫了他一眼,“通知礼部,依礼安葬。”
窗外静夜无风,有虫鸣嘤啾。萧衍拂过我面颊上的泪,柔声说:“老千岁年事已高,也算寿终正寝。所幸,靡初已嫁了人,顾长青品行端正,年少有为,他也可放心去了。”
我点头,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便想做出应和的表情,可脸也僵得很,便只好作罢。萧衍摒退了宫人和内侍,将我送到榻上,俯下身,解冠后乌黑发丝顺着肩胛流泻下来,将他白日里俊昳清冷的面容趁得多了几分妖冶秀美,带着迷惑人的倾华,言语深幽地说:“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吧。”
萧衍为我把被角掖好,站起身要往外殿走。我侧头望着他,或许外面一下子多了许多事需要他过问、操心,便轻轻地叫住他:“衍……”他回身看我,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长发披在身后,如夜行的神祗,有着秀潋的轮廓。
“外面凉,披上外裳再出去吧。”
他温淡地笑了笑,随手将外裳取下披在身上才出去。
助眠的药第一次在我的身上失了效,辗转反侧再次难以入眠,便干脆掀开被子起身。
自从我搬进太极殿以后,寝殿里值夜的宫人都被萧衍赶到了外殿,偌大的殿宇里空无一人,只有沉香袅袅,从香炉的缕空缝隙里飘出来。
顺着内廊走出去,外殿果然有低低回话的声音:“顾大人府上没什么动静,各家皇亲及平日里与英王走得近的世家勋贵也不见有动作,大约丧讯还没有出去吧。”
萧衍沉吟道:“英王的丧礼上暗中监视这些皇亲世家的反应,他们说了什么,谁与谁暗中勾连亲近,事无巨细都要向朕禀报。”
那人应了是,顾虑道:“沈大人自章豫郡任上无故失踪一事很快就会传入长安,要不要臣跟驿馆那边打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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