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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血顺着下巴流下去,滴落在浣白的绸锦榻面上,宛如开出了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萧衍慌忙来扶我,“孝钰……”我捂住胸口,只觉那里疼得要被生生劈碎了一样,眼前金星四落,仿佛带着流光浅朔的尾翼,再也撑不住,倒在了萧衍的怀里。

  其实我并未全失去意识,耳边声音繁杂,一会儿是萧衍让叫太医,一会儿是太医禀报病情的声音,期间夹杂着脚步纷叠,如一团乱麻飞絮混杂缠绕在一起。萧衍将我扶起来,把药碗放到我嘴边,柔声道:“孝钰,先把药喝了。”

  药如墨汁般粘稠且苦涩,喝下去舌根都开始发麻。我迷蒙着双眼,嘤咛着问他:“衍,我这是怎么了,这样难受,胸口好痛。”

  萧衍搂着我,轻声说:“没事,你只是病了,喝些药就会好。这几日都不必回昭阳殿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已让宫女将你的妆箧衣物都取过来。”

  “可这不合礼制,言官会上本的。”

  “并没有人敢拿这等小事来叨扰我,放心吧。”

  过后几日我便真的住在了太极殿,萧衍辰时上朝,午时便归,其余时候我们都是在一块的。他坐在榻上批阅奏折,我便枕在他膝上遥看窗外光景,山抹微云,天连衰草,不时有宫女旖旎而过,珠钿翠盖,挽影簪髻,绫罗犹如朝霞新裁,衬着宫苑墙柳妩媚多姿。

  实在闲的无聊,有时我会趁萧衍去上朝时替他整理书柜案几,手抚过那些屉柜暗盒,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那夜来找他时故意停了许多天的药,便是为了能借病留在他身边。那方盛放遗诏的银盒一定就在他的寝殿里,事关大局,他不会放心让别人保管或者放在离他远的地方的。

  可惜,多日翻找了许多遍总是没有头绪。

  而且,我的身体愈加虚弱,有时活动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心悸难耐。太医的药一天三遍的喝,但似乎在我的身上已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与萧衍同床共枕的数夜,他便发现我夜间难以入眠。随后召太医商量了许久,给我开了助眠的药。开始喝时我有些担忧地问他:“秦院令说了,这药喝下去是会依赖上的,将来不喝都不成了。”

  萧衍替我将散落在肩头的发丝拢到身后,叹道:“可你眼下需得静心休养,先将病养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吧。”

  这药果真管用,入寝前饮下一盅,第二日足可以睡到萧衍上朝回来。他穿戴着冕冠朝服将我从床榻上拖起来,皱眉道:“便是让你睡,也不能什么都不顾了。你得吃饭,还得喝药,错过了时辰会减弱药性的。”

  我穿着软缎寝衣迷迷糊糊地起身,便见魏春秋站到了幔帐后,道:“陛下,太后来了,凤驾已到太极殿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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