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如此费尽心思,甚至不惜让我误会他,硬要把她从我身边要走,应该也是因为她是我身边最亲近的陪嫁丫头,怕她会出卖我。连萧衍都不知道得,多年以来,我们沈家确实藏着一件大秘密,若是在不恰当的时候昭之于天下,怕是会引来灭门之灾。
所幸,我们藏得很深且严密,只有父母、意清和我知道,连意初也是不知道得,更何况春枝了。
但,转念一想,既有人把手伸到了我的陪嫁丫头身上,怕也是有心想探听我们家的秘密,日后也只能更加小心。
梨花木梳上沾了桐油,孟姑边为我梳发,边说:“奴婢还听说了一事,老英王想把自己的孙女靡初郡主嫁给沈家大公子,就是太子妃的兄长,跟安阳公主略提了提,安阳公主和吴越侯好像对这件婚事很是满意,还特意向陛下请过旨。”
这倒是件新鲜事,我怎么也没听意清跟我提过。老英王是当今嘉佑皇帝的堂叔,也是萧氏宗亲中的老寿星,在皇族中辈分最高且地位尊崇。英王萧道衡子息单薄,膝下唯有一子,且早殇,只给他留下了靡初这么个孤苗,因此一直如珠似宝地养育大。
一想到今后我可能要管靡初那丫头叫嫂子,就觉得颇为好笑。
----夜深时,萧衍披着一身寒霜回来,刚坐上床榻我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去看他,“衍……你回来了,什么时辰了?”
见我醒了,萧衍为我盖了盖被子,神色疲惫,歪头看更漏,说:“丑时了,快些睡吧。”
我迷蒙着坐起来,帮他把外裳脱了,随口问:“皇帝陛下的身体如何?没事吧?”
萧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已问过太医,说只要能熬过今年冬天,圣体便可无恙。”
我心下一咯噔,睡意逐渐消散。这是太医院惯常的说法,圣驾前近旁伺候的那帮太医大都鬼精,察觉出油尽灯枯也不会明说,照这样的说法,皇帝只怕过不了今年冬天。
“母后的意思是,想趁着现在以冲喜为名抓紧时间把芳蔼的婚事办了,可我却觉得谢道蕴这个人还得再看看。”萧衍将外裳随手丢在榻前的凳子上,翻身上榻扯过被子将我们两裹进来。
我听他提起谢道蕴,想起与他两次见面,一次是在骊山下的集市,一次是在宴请突厥使团的宴会。谢道蕴此人风度沉雅,言行举止都颇为得体,看上去也像是个中规中矩的世家子弟。且有官爵在身,萧衍离开骊山又嘱托他坐镇行宫,想来应该是对他颇为信任,怎得此时会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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