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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春秋见我对着檀木箱子出神,悄声说:“殿下正在大殿见霍顿王子呢,太子妃娘娘您不想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捏了捏衣裙,心想从湖边回来都快半个月了,他一句话也不跟我说,这么巴巴地去了是不是有点……魏春秋好像洞悉了我的心事,又说:“您就是去听听那突厥王子说什么,可不是专程去见殿下。”

  见我仍犹疑,他换了副宁肃模样,平伸了伸浣白的内侍锦衣,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可不是咱家吓唬您,这几日啊,听说殿下独自睡在了书房,那姜家的紫苏姑娘可殷勤着呢,一会儿是经书上有几处不明白要殿下给她解惑,一会儿又是新做了点心要给殿下尝尝。殿下虽然对她没那意思,但因着旧时的救命之情殿下对她到底跟旁人不同,也没推拒,一概应了。”

  呵呵。果然长了那么一张脸没什么好处,一离了巢就有狂蜂浪蝶忙不迭地往上飞。但……我又觉出些不对来,“救命之情?姜紫苏几时救过太子?我怎么不知道。”

  魏春秋面上浮掠过一丝懊恼,像是悔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忙半是打岔,半是催促地推搡着我去大殿。

  甘泉殿的正殿勾连着偏殿,以一狭窄廊道相通,侧首还有一间厢房,只有廊窗并看不见外园景致,因而十分隐秘幽静。其间设了一张软塌,可供休憩和更衣。为了将其与大殿隔开,在拐角处有一座金丝芙蓉绶带鸟屏风,我曾躲在后面偷听过萧衍和意清说话,因此今晚来格外驾轻就熟。

  大殿门四敞,依稀能看见秋月如珪,凌云当空。霍顿喝了一口茶,脸上微漾过不自然的苦意,好像有些喝不惯,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抬眼看了看萧衍,道:“听闻殿下选贤任能,从不看重门第,反倒主张给寒门仕子多些机会。单就这一点已让霍顿钦佩,我曾多次劝告父汗,突厥有得是骁勇善战的贫民子弟,若是肯给他们机会必定感恩戴德,鞠躬尽瘁,可父汗总听不进去,倒是对耶加突言听计从。”说到最后他不自觉地咬牙,有一丝忿懑与怨怼自然地流露出来。

  萧衍将茶瓯放在桌上,沉静地说:“耶加突王子是胡许阏氏所生长子,可汗自然爱屋及乌。”

  我心下琢磨,原来突厥也有这么一套嫡出庶出的把戏,虽然同是天潢贵胄,龙子龙孙,但其之间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大概就是夺嫡之争永不停歇的原因了罢。

  霍顿的面上扫过一抹幽深而微妙的笑,他转而问萧衍:“殿下也有兄弟,你觉得他们是真心对你臣服吗?你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却能高高在上执掌千万里山河,而他们只能俯首称臣,他们会甘心吗?”

  “当然不会。”萧衍未加思索,脱口而出。殿内陈设花台柜架,将烛光筛成零落的碎玉,浮落在他的面上,蕴起一抹幽深而渺远的回忆的神情,轻微得几乎难以捕捉。“如果同是兄弟,所珍爱所求之不得的对方却可以天生就有,唾手可得,那么很难不去想,若是取而代之又如何。”

  他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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