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氏乃是开国勋贵,与前朝起便盘根错节的士族三百年来便不算亲善。
独孤贵太妃已经丧子,肃王便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依靠,她绝不会容忍他为了一个男子沉沦忘我。
数年之内丧夫丧子,还被贬为庶人,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也为肃州做了太多。
于情于理,他们决不能让她再伤怀焦心。
轩辕晦只觉口中尽是苦涩,养母脱离虎穴、母子久别重逢的欢喜已被冲淡了七七八八。
远远的,就见一辆极其朴拙的青纱小车,轩辕晦率先上前,跪在城门中央。
赵诩在他斜后方跪好,额头抵着冰冻沙土。
沈觅迟疑一番,终究还是未与赵诩并齐,又往后跪了跪。
独孤太妃下车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不由满意地勾起唇角,淡淡道:“皇儿免礼。”
轩辕晦起身,上前一步托住独孤太妃的手臂,哽咽道:“母亲,你受苦了。”
他的嫡母乃是邓太皇太后,按照礼法,独孤太妃只是他的母妃,可他却以“母亲”相称,可见如今的肃王已经半分脸面都不想再给长安。
“我的四郎,已经长这么大了……”独孤太妃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又很快克制下来。
她淡淡看了跪伏在尘土中的群臣一眼,“大冷的天,还劳烦各位久候我这个老婆子,实在过意不去,皇儿你未免也太不体恤。”
她的目光扫过群臣,最终定在最前面的赵诩身上,转瞬便又移开。
已有些臣子蠢蠢欲动,身形微晃。
沈觅悄悄抬眼一瞥,赵诩依旧动也不动,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轩辕晦看着心急,陪笑道:“母亲,你与王妃只见过一面,之后也有六年未见了吧?如今可还能认出来?”
沈觅默默回想自己夫人刚进门与老母亲的龃龉,看着轩辕晦的眼里多了几分同情。
“芝兰玉树,风流高致,天下都难有几人,这还有什么认不出的?”独孤太妃走到赵诩面前,笑道,“此番你救我出京费了大心思,母妃还未谢过你。”
话音未落,轩辕晦似是舒了口气般,“他既跟着我叫您一声母亲,儿子为母亲尽孝,自然是应当的,有何好谢的。”
赵诩恭敬道:“此乃王爷筹谋,诩不敢贪功。”
独孤太妃笑笑,“赵诩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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