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皇子年纪日长,据闻聪慧过人、清高拔俗,已成了邓太后一块心病。
此番赵诩要嫁的,就是这位四皇子。
“呵,”赵若凭冷笑道,“如今南风盛行,男妻男妾亦不算罕见,可朝廷明律,男妻不得出仕,娶男妻者不得袭爵。皇太后此番,不仅要绝了四皇子的念想,还想在我士族面前立威呐,当真妙极。”
赵诩沉吟道:“还请父亲稍安勿躁,儿倒是觉得此事未必是太后的手笔。究竟如何,明日面圣后便知分晓。”
“诩儿,你自幼便机敏早慧,父亲也信你是有主意的,”赵若凭捏着胡子,愁绪万千,“自前朝始,我赵氏虽有起落沉浮,可一直位列八大世家之中,内中缘故,你可懂?”
赵诩但笑不语。
“你既应了这赐婚,为父便当你懂了,日后好自为之。”说罢,赵若凭便让赵诩退下了。
赵诩闲庭信步地回了自己住的正雍堂,一路上打发多少真心假意的安慰劝告,一进门便沉下脸来,“白苏、白芍。”
两位小厮立时上前行礼。
“白苏,今夜你就将我名下所有铺子地契银票全都收拾收拾,好变现的就变现了;白芍,将所有死契的下人列个单子给我,现在就要。”
白苏闷不做声地办事去了,白芍留下来,焦灼道,“公子,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赵诩一双厉眼瞥过去,白芍一凛,赶紧退下了。
待他们走远,赵诩才将之前强撑的那口气吐出来,不顾仪态地瘫倒在榻上。
什么泰然处之,什么镇定自若都是假的,任一七尺男儿听闻要披了嫁衣作他人妇,怎能不乱了分寸?守义宣旨时,他整个人恍如被五月一道闷雷劈成齑粉,若不是顾及高门风度、皇家天威,恐怕早已咒骂出声。
苦读十年付诸东流,积功兴业化作泡影,大好年华都将虚掷于一个不得宠皇子的后院。
那么多世家子弟,为何偏偏是他?
赵诩眉目含霜,微微冷笑起来。
此事绝不可能是太后的主张,毕竟要夺去四皇子的继承权,随便娶个男妻皆可,为何一定要得罪他颍川赵氏,将原本中立的士族推向皇帝?
如果是皇帝,挑拨士族与太后间隙?这等低劣的反间,恐怕他自己都不会信;单纯想让四皇子娶个男妻,保住他的命?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皇帝见过自己,当时还大加赞赏,如今看来……
赵诩起身,负手看着窗外如墨夜色。
若只是折辱他,将他视为后院妇人,他自有办法脱身,恕不奉陪。
若是……
天下当真乱起来,赵氏一族必会明哲保身,虽不至被株连,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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