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五官狰狞挤在一处,还有两注血泉从他双耳涌出。
不好,惑心粉毒被他逼进全身经脉,再继续下去他只有死。
妙童冲过去猛扇他的脸:“醒醒,快醒来。我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可田绝已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睁着空洞的眼,五官散开至原位。方才烈火焚心的痛苦似已远去。更多的血从鼻孔流下。
妙童拼命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净。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只脚静悄悄迈过门槛,无声走到妙童右后方。
是猴子,猴子醒了,额头肿起个大包。他屏气瞪眼,双手围成环状,一寸寸移向妙童后颈。
妙童沉浸在悲痛中,眼泪在瞳间翻起泡沫,一个泡沫即是一串回忆。他背着她跑下九龙山、抱着她上马车;她们在沧州的罗汉庙里躲雨,他为她偷鸡汤;在明月村隐居、在湖州、从湖州去锡城……
“不许死。”妙童疯狂摇头,脖子上挂着的银号印章钻出领口。那是根牙色石柱,形如白蚕,来回摆荡中透着熠熠光亮。
妙童正泣不成声,忽然,田绝眼珠动了。
“你醒了……”妙童粲然一笑。
尚来不及体味这份狂喜,只见田绝右手一抬,寒闪闪的剑芒硬生生从她睫毛擦过。一息之后,“哐啷”,长剑落地,几乎是同时,后头传来一声惨叫。
妙童回头一看,猴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脖子上横着血印,睁着眼,人却已经死了。她这才明白,方才一刹那,自己死里逃生。
田绝,他又救了她。被她毒成活死人,可他还惦记着她,连快死了都护着她。
蓦然间,妙童痛彻心扉。她抱着七窍流血的田绝用力摇晃:“不要死,你说了护我一辈子的。”
屋里这番动静实在太大,昏迷的秦壁被惊醒。
他瞟了眼涕泗横流的妙童,艰难挤出声:“你,还有续命回春丹吗?赶紧喂给他……”
妙童立时止住泪,颤巍巍卸下手腕上的掐金手镯。原本一对手镯,惑心粉用完后只剩下一只。
丹药喂下去半天,田绝仍不见醒。
“回春丹有用的,怎会没用?你一定会醒。”妙童张嘴翕翕,六神无主的样子和寻常少女无异。
这会倒是半分妖气都没了。看她年纪,比阿软也小不了几岁,为人却如此霸道邪气。还是他的阿软好,懂事、疼人。
秦壁想到这,不由呢喃:“阿软。”
□□叨,外头传来嘈杂人声。
“快,仔细搜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大人,怪小的,谁知道那帮余孽竟又回来了。这土匪山先前搜过好几回,压根儿没活人。”
“哼,没活人?人家连菜园子都种上了,这叫没活人。多亏灵童师父指点,要不然……”
“是小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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