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苏辄的脸好像结了一层冰似得,阴沉的吓人,苏辄的话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门上,若非他定力深厚,这会儿子估计就要无颜以对的滚进那碧绿的汤池里,将一身糟污洗刷个干净不可。
但当面反驳太傅大人的教诲却是万万不能的,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这又是被哪股子邪风吹了脑门”,当下只一条腿前一条腿后的坐在假山上,落拓的英雄顿时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全没了方才的英伟雄壮。
苏辄冷脸盯着假山上突然一副惶恐委屈的小儿,看到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慢慢蓄出一汪水来,忽然有些心塞,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没过脑子的话委实过分了。可听到柳怀素那一通安抚,刚刚平复些许的怒火又猛地蹿了回来,冷冷道:“他倒是哪里知道害怕的样子?要学别人那些个体贴细致的心思,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斤数!这次只是腿上划了一道,下次就是磕破头。身为郡王,却连自己的身子都毫不顾忌,被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脸面!我说两句倒是受不住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却是想怎样!”
柳怀素微微张大嘴。王爷这是在说什么?
王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心中越发烦躁,目光落在那截小腿上,扫过众人的头顶,厉声道:“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还不赶紧下来!”
阮清哪里还知道怎么下去,被妖风阵阵的王爷这一顿骂,骂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了。
底下一圈人更是不知该干什么,浑身结了冰似得硬邦邦的立着。
苏辄目光一冷,抬脚就要上去将人拎下来,脚刚抬起却又顿住,对假山下的一圈雕塑喝道:“都傻站着做什么!难道要看着郡王坐在那上面被风吹成人干吗!”
柳怀素莫名的想笑,但也知道不该笑。她隐约也听闻过这位受宠的保平郡王,那眼屎大的划痕虽算不得什么,但得分在什么人身上,忙温声催促那一干被吓傻的下人:“快些上去将殿下好生接下来吧。”
众人听到这道温柔悦耳的声音方回过神来,七手八脚的要爬上去接人。阮清已经自己缓过来,小心顺着石壁爬了下来。手里还抓着苏绾铭的帕子。
苏绾铭经此突变,倒是生出些许要与阮清共进退的决心,再不顾那暴起骂人的二叔,急急的跑到阮清跟前,眼圈红红的问:“阿阮哥哥,你的腿没事吧?”
又不是纸糊的,这点伤能有什么事。阮清将帕子还给她,勉强的笑着摇了摇头,却不敢去看苏辄。
苏辄倒也不觉得那点伤算什么,但大庭广众之下露腿的形象实在令他看不过眼去。冰冷的目光在那截泛着红痕的雪白小腿上一顿,终于忍不住快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扔到阮清身上:“快些穿起来,回院子里去!”说完再不看他,转身拂袖朝明月斋走去。
柳怀素安抚的对几个人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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