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谢观用毯子捂着口鼻,逐层搜索霍明钧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短短几分钟内,他的嗓子已经完全失声,然而被爆炸和燃烧声填满的耳朵并未觉察,他仍在呼喊,声音在心里和脑海中回响,然而消散于炽热空气里的,却只有一个徒劳的口型。
霍明钧……
烧红变形铁架子摇摇欲坠地从他背后砸下来。谢观耳朵虽然听不见,好在身体直觉还在,当机立断纵身向前一扑,左肩不幸被挂了一下,两侧衣服和毯子直接被烧穿,皮肉硬吃了一记当代版烙铁。
钻心的疼痛沿着伤口神经蔓延开来,谢观皱着眉,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了一眼,仿佛那肩膀只是嫁接在他身上的一个没有知觉的零部件,丝毫没有停下处理的意思,一脸死寂地继续往下一个房间走。
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将他拦腰抱住,谢观条件反射地剧烈挣扎,竟然没能挣开,被一股大力连扛带拽地强行拖出了火场,跌跌撞撞地冲出碎了一半的大门,两盆冷水迎头浇下,两人一起摔在满地的碎砖头和玻璃碴子上。
新鲜富氧的空气涌进被抽空的肺部,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之后,还没来得及庆幸,疯长的后怕先山呼海啸地淹没了所有理智。
霍明钧的咆哮甚至盖过了噪音,响彻整片空地,吓得旁边几个彪形大汉虎躯一震。
“谁让你冲进去的!不要命了?!”
谢观形容狼狈地伏在地上,浑身透湿,肩上血肉模糊,像是没听见一样不住地发着抖。霍明钧吼完他,气得手都在哆嗦,突然一把将他扯进怀里,死死抱住。
“谢观,”他连嗓音也在颤抖,手臂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拦腰勒断,“你想吓死我吗……”
昔年那种在弄人造化与无常生死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卷土重来,像黑洞一样不断地吞噬着他的勇气和希望。
他失去过一次,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可是谢观没有听到,也没有任何回应。
霍明钧终于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松开手捧起他的脸,发现谢观瞳孔失焦,目光也是涣散的,整个人陷在应激反应里出不来,双手死命地抓着身上的毯子,嘴唇微微开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观,谢观?”霍明钧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来,抬头看我。”
“别怕,我在这儿……看着我,没事了,我们都出来了……谢观?”
他眨了眨眼,茫然的目光终于慢慢回笼,定格在面前这个同样狼狈不已的英俊男人身上,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明钧……”
霍明钧心都要疼碎了。
谢观说法这句话,好像出窍的三魂七魄终于重新回到身体里,停滞的机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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