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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幼身在宫中,皇兄素来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不便大张旗鼓地去找,只能写了封信,打发两个心腹大臣去转交,约莫三四日的样子,才终于收到回信。
可信上没有字。
只是一张纯粹的白纸。
*
积雪开始消融时,老皇帝的人生也走到了尽头。
窗外的枝丫还没抽芽,料峭的春风却已将窗台吹得呜呜作响,樱素为曲淮倒下一盏茶,低眉浅笑的模样乖顺温从,看不出半分悲喜。
曲淮拾起茶盏送到嘴边,却又在半空停住,继而重新落回桌上,用指尖轻轻摩挲起杯口。
见少女的目光跟随他落下的手倏然一暗,他隐隐叹了口气,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个血色扳指,在玉石的表层之下,里头的花纹缓缓流动,仿若活物。
“这是送你的,听说你最会用箭,就留着当个纪念吧,等过几天,这里的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包括我们的关系,所以有句话我想趁现在问问你。”
少女泥塑般牢固的浅笑慢慢塌了下来,眼神闪了闪,犹豫道:“是什么?”
“当年我不懂事,自以为将那玉佩赠与你便无忧了,却不晓得折煞你多少运气太平,等后来明白里头的厉害,传闻里,你都已经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他紧盯着她神色:“你当年说遇到我是幸运,但其实是不幸,对吗?其实你恨过我,对吗?”
少女定定看着棋局,半晌,才低声:“没有。”
棋桌对面,男人又追问:“那我走后,你有没有找过我?”
她抬眼看向他的脸,眼波流转间,只剩难以看穿的空洞透明。
“曲淮你在哪儿”
晨雾袅袅。
孩子赤脚奔跑在林间,脸上满是擦乱后的干涸血迹,她跌跌撞撞地呼喊着,一直从入口跑到尽头,却始终没能看见半个人,不由停下脚步,回头茫然看向来路。
落花依旧,可偌大杏花林,哪里还有少年的身影。
“曲淮……”
她终于连喊声都染上哭腔,无力哽住。
“你在哪儿……”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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