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承受往事的折磨,拥有这一刻,我已足够。”话落,风沙又起。
“你要做什么?”
“沉沦才是我愿!”吴痕的语气万分愧疚,可他不得不如此,与其永远承受这份愧疚,不如永远不再醒来!何况说出那句话,他已如愿以偿。
眼见吴痕刚刚平静下来的意识海再度晦暗,卫林月的声音变得惊恐:“你真地要逃避吗?!”可仍然挡不住风沙蔽月。
“林月,对不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隐瞒不了,如果非要有一个,那一定是善良,我知道你也是。”见吴痕于衷无动,卫林月差点哭了出来:“你知道我爹临死前为什么说出那一番话吗?”
吴痕想起卫子夫的临终之语:“林月、林月就托你、照顾了,她看上去快乐自在,可我知道,我对她的关怀太少了些。”他的动作停滞下来,开口问道:“为什么?”
“在参加天心测试的时候,我不满十岁,那一天,正好是我娘的忌日,所以爹没能陪着我,等我一个人来到会场,却听说了一件事。他们说,我没有资格参加天心测试,因为……”
“因为什么?”吴痕显然对卫林月的过往分外关心。
“我的头发,棕色的头发。”
吴痕早就注意到卫林月的头发颜色,可只觉其有另类的动人之美,因此从未放在心上,此刻听闻,也生疑惑:“你的头发为什么、会是棕色?”
卫林月娓娓道来:“我当然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仍然排队等候着天心测试,可他们仍然在说,说我自生来就带着邪恶之力,若是我通过测试,说不定也会被我那不近人情的爹亲手杀死,像杀死我娘一样。我听了这一番话,顿时心神不宁,想着想着,再没有耐心等天心测试到来,便去质问我爹。
我以为他会在皇家学院后山我娘的坟前,像每年的这天一样,可在坟前却没看到他的身影,我又跑回家里,这才找到他,那时,他正在批阅着似乎永远也批阅不完的文案。我找了他那么久,眼看连天心测试都要错过,心中的委屈一并发在了他的身上,我问他,我娘是怎么死的。听了我的问话,他罕见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可却迟迟不语。我再问道,娘是不是你杀的。那一刻,我多想听到他否认,可等来的却是“不错”两个字,听了这两个字,我顿时疯了一般,再也顾不得其他,跑去了外面,在外流浪了三天三夜后,才被常伯伯找到带回家里,可自从那一天起,我再没有和爹说过一句话。”
吴痕静静听着,卫林月长叹一声后,接着道:“常伯伯见我父女的感情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忍心,可每次想要说什么,都被我爹挡住。这么多年了,我其实也很想问爹,到底是为什么,可每次想到,无论什么原因,事实就是事实,便无法开口,何况,自父女关系决裂后,每次娘的忌日,坟前我再没见过他,于是我也赌气不去,可到了半夜,又忍不住背着他偷偷前去。你见到我的那个晚上,我也以为他不会去,便在夜半时分去往祭奠,可我还未到娘的坟前,却听到人声,我细细听去,是常伯伯的声音。
常伯伯道:‘老爷,这里四下无人,你就哭出来吧。’接着我爹的声音响起:‘哭了又能如何?’常伯伯道:‘长此下去,只恐悲苦积压成疾,老爷若倒下,让万千黎民依仗何人?’
多年来,爹一人承受这般辛苦,再强大的意志也有脆弱的一面,在常伯伯的劝导下,他终于哭了出来,我从未见过他哭过,还是那般伤心的哭。哭声持续一会便戛然而止,我心中一惊,探头去看,才发现爹竟然哭晕过去。这时,常伯伯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我才知道,他早就发现了我。我闪身出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一一告诉了我。
二十年前,我爹刚入而立,不仅早坐镇辰坤院,高居文臣之首,更接掌皇家学院,可那时,世风早已日下,邪恶之力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为防患于未然,他恩威齐下,赏罚并施,这才杜绝了邪恶之力的蔓延。可如此一来,自然得罪了不少宵小之辈,那些人一直在伺机而动,但我爹有常伯伯的日夜保护,他们久未得逞。直到我娘有了身孕,那群人才找到了契机。他们暗中对我娘下毒,毒性在她体内蛰伏六月后,大夫才发现此毒,并告诉我娘,肚中的孩子无法保下。
我娘既不想见胎儿夭折,又不愿爹为此分心,因此自己私下寻找解救之法,也或许天可怜见,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修习邪恶之力——土木水之妄。土木水之妄会吸收这三种元素的生命力,来中和体内的毒性,以此保下胎儿,可能够称作邪恶功法岂会无由?我娘作为掌院夫人,本该以身作则,可那时肚中已有胎动,她如何狠心舍弃骨肉,因此,她选择找借口避开我爹,去郊外苦修,为免被人发现,她不断更换地点。
三个月后,终于到了娘的生产之日,爹一向亲民勤政,旰衣宵食,为了能在娘生产时一直守护陪伴,他十个时辰未曾合眼,才忙完政事。当日,他守了四个时辰,终于等到了我的降临,可爹娘还没来得及收获喜悦,一群人就来兴师问罪:‘掌院大人,令嫒平安得保,真是可喜可贺呀,只是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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