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重快步来到阶下,“世子挑中了?就她了?”
萧弋舟不曾回话。
路云重便又朝额头触地、跪得一丝不苟又战战兢兢的嬴妲瞅了一眼,颇为迟疑,“我听闻,世子品味超凡,后院婢女皆百里挑一的美人,这个女奴……她肌肤已坏,容颜尽毁,实在貌丑,倘若不是身材尚可,早被人……”
萧弋舟才抬起头,朝路云重凝视着,激得路云重一时塞口,不敢多言。
“火,谁放的?”
萧世子不能连贯说出逾五个字的话,但他从容不迫,言简意赅,口吻清冷而霸道,等闲人恐撑不住三句便要跪下来。
路云重摇头,“尚未查明,主公也不曾说要于平昌宫墙内纵火,无端烧毁未央宫……耗费数十年心血,无数人力物力建成的宫殿,毁于一旦,的确可惜。”
嬴妲的身体伏在地面颤了一下,手指抠紧了地面。
萧弋舟淡淡掠过目光。
“世子,您再想想,就她了?不过,这也有好的,她貌丑,官家开价便不高,只要三百两。”
闻言薛恺之都长抽了一口气。
卞朝奴隶交易存在逾三十年了,还从未听说有一个奴隶能卖到上百两的,他悔不该引荐萧世子来,世子要恼了!
完了完了,世子一旦发怒,恐怕又是腥风血雨的。
“五百两,我带走她。”
萧弋舟朝路云重道。
路云重惊愕,“世子,您这……生意没这么做的。”
向来只听过人讨价还价,还未曾听说过,有人甘愿哄抬物价,慷慨解囊的。
萧弋舟道:“是么,现在有了。”他嘴唇微挑,“萧煜!”
薛恺之身后走出一名执剑玄袍青年,将一只包裹塞入路云重手中,“此为世子心意,初来平昌,万望官大人照看一二,不至于来平昌之后,无处安身。”
路云重恍然大悟,原来世子是想与官家作人情,目的远不止买回一个貌丑无盐的女奴那么简单,试想如此一个丑陋女奴,都已教世子如此慷慨赠银了,他对官家的重视和亲近之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路某知悉。”
萧弋舟信手解下茶白软袍披风,扔与萧煜,折身往回走,“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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