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娟没有流一滴泪,熬到天明的才说了句:“也是他活该,连尸骨都没人收。”
好歹分光了大半辈子,最后死在监狱,什么都没有,连个敛尸的人都没有。
这本该是陶苒的事,她几乎是求着程秀娟:“妈,我们回去吧。爸爸他……”
“不要提了,谁都不要提了。”
陶苒想起悄悄给自己送礼物,悄悄给很多零花钱的男人,心里刺痛。她是他的女儿,不管他是好是坏,有没有做错过事,在他死后,起码得给他准备后事的,然而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敢做。
好几年,她和程秀娟从来不敢提这件事情。
没想到竟然是魏西沉将他安置在了墓园。
他不是以为是她背诺抛弃了他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陶苒走进去,把花放在陶洪波的墓碑前:“爸,我来看你了。”
她将额头抵在墓碑上,“妈妈也走了,她还生你的气吗,有没有来看你。”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她,呼呼的风声吹动她的头发,她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冰凉的墓碑上。
“你后悔了吗?爸爸。”
好几年的处心积虑,想利用魏西沉被整个上流圈子承认,没想到落到了这种下场。
不过短短几年,她失去的太多了。
陶苒闭上眼,安安静静地陪他一会儿。再也没说别的话。
“我以后再来看你。”
她走出墓园,魏西沉靠在车前,默默地看着她,她眼眶是红的,想来哭过了。
“去哪里?”魏西沉问她。
她没有回答,问了出来:“为什么你还会选择安葬他,你不恨他吗?”
魏西沉笑笑,语气云淡风轻:“不恨啊。”
陶苒有种浓烈的无力感,她干巴巴地陈述道:“他、他险些害死你。”
他笑出声,明显很欢愉。
陶苒有些恼:“你笑什么?”
“你终于舍得,对我公正一点了。”
他不等陶苒否认,接着说:“我这人爱恨都不多,全给了你,就没心思去恨别人了。”
这样赤裸裸的情话,让她心里发慌,她后退一步:“你不要再胡说了。”
“好,不说了。”他又看她一眼,你呢,公平吗?爱有所保留,恨也恨得不彻底。总之不会全是他。
陶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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