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却因为被困在各种结案文书中迟迟动不了身,最近给她打电话的语气越来越歇斯底里。
大年三十,沈惊蛰和小丁值班,九点多的时候出了一次警,烟花爆竹非法小作坊爆炸,一死一伤。
她刚从验尸房里出来,接近午夜十二点,X县的夜空因为烟花爆竹染上了诡异的红色,周围爆竹声尖叫声还有春晚震耳欲聋的锣鼓声都让她心情烦躁,吃了老局长老婆送过来的饺子,叼着烟在院子里消食。
她又开始抽烟,因为困,也因为烦躁。
抽的仍然是焦油含量最高的国产烟硬壳黄芙蓉王,苦涩呛咳的味道盖过了满大街的烟花爆竹硝烟味,她仰着头,看着绚烂的烟花在她头顶上爆开。
颜色艳丽,爆开的时候是一个完整的圆。
她的男人,就在她抬头看烟花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的背后,夺走了她手里的烟,在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寒夜凌冽的冰凉和芙蓉王霸道的烟草味,沈惊蛰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不断爆开的烟花,觉得有些迷醉。
“又抽烟!”江立的气息不太稳,抱紧她之后不想松手,吻过了之后又不愿意分开,就贴着她的嘴唇呢喃。
“困。”沈惊蛰微微仰着头,整个身体都靠在了江立身上。
除夕夜十二点。
院子里没有灯光,忽明忽暗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空,也照亮了沈惊蛰的脸。
她头发很长了,扎着很松的马尾。
仍然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羽绒服,缩在里面整张脸小小的。
五官精致而又魅惑,眼角微微扬起,小巧的鼻尖碰触到他的脸颊,冰凉的、痒痒的。
“我回来了。”飞机火车外加省道上让他搭车的卡车司机,他风尘仆仆,却终于赶回来了。
在十二点之前,吻到了他的姑娘。
心满意足,笑的露出大白牙,单眼皮笑成了月牙形,眯缝的快要看不见。
沈惊蛰记忆中的江立少年模样的笑容,眼神不再晦暗不明,他终于意气风发,圆了自己八年前犯的错,带回了她的弟弟,让沈宏峻终于成为沈宏峻。
他说的承诺,他都做到了。
一个孤孤单单的,只有二十六岁的孩子。
沈惊蛰踮起脚揉揉他的头发。
然后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似乎小狗一样的呜咽了一声,勒住她的腰,贴着她的耳朵:“不怪我了?”
他没想到他回来会受到这样热情的欢迎,他本来绷紧了皮打算亲完了就被她满院子揍一顿的。
“今天除夕。”沈惊蛰始终仰着脸笑着,“而且我现在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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