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过自己,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他已做不到,他清楚地明白,阿静依旧喜欢小腾,喜欢他最好的朋友。
“没有,他说见面谈。到时,你也一起去吧。”尹逸嘴里发苦。
“不,不了。他约的是你,又不是我!”冷静垂下头。
“你等他这么多年,既然他回来了……”
冷静吓了一跳,立即摆手,急道:“我,我什么时候等他了,尹逸哥,你乱说什么呢!你可千万别去他面前乱说啊!”
尹逸默默叹气,这表现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他没有戳穿,他知道,冷静一向骄傲、自尊心又强,况且费腾那边又不知是个什么情况,他不好插手。
费腾回到车里,将驾驶座调低,打开天窗,仰躺在位置上,看向天空。
雪又下大了些,风挟着雪花,纷扬起来,世界格外的安静。
他扬手将那朵迎春花抛出了天窗外,花儿随风飞落在挡风玻璃上,嫩黄色的花瓣在风雪中颤巍巍地抖着。
眼看着花儿就要再次被风吹起,不知会随风飞到哪儿,费腾却忽地打开了车门,将那朵迎春花又捻了回来,随手丢在副驾驶座上,不去看它。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了,夹在指间,深深一吸,再轻轻一吐。
烟雾弥漫中,记忆如潮涌。
费腾和尹逸的都出生在秦皇岛北戴河边上的陆军281部队疗养院里,费腾比尹逸小一岁。
虽然俩人的父亲是战友,但他们分属不同连队,只能算是认识,并不熟悉。而部队大院又非常之大,从东边跑到西边要花上半个多小时,而他和尹逸恰好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在西边。
他们俩人打小并不经常在一起玩,也不熟悉。
渐渐长大些,费腾五六岁时,开始跟在部队大院的哥哥姐姐身后玩起打仗游戏,满大院的乱跑后,他才注意到尹逸,那个眉目清秀、皮肤白皙、说话斯文,比女孩子还像女孩子的尹逸。
他太安静、太沉默、太整洁,与他们部队大院里的孩子格格不入,于是他备受大家孤立。
大家玩游戏时,从不叫他,而他似乎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总是坐在大院一角的破秋千上,拿着本书,时而看书,时而看天。
但有一次,费腾和朋友们玩游击战游戏,他到处找隐蔽点,最终跑到尹逸秋千旁的一棵树后躲起来,他发现,尹逸坐在那里半个小时了,腿上的书没有翻动一页,反而时不时偷偷瞄向大院里在玩耍的伙伴。
又有一次,部队大院里的一个哥哥从单元楼里冲了出来,一边叫一边跑,他爸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她妈手里拿着一个锅铲,两人在后面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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