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张太傅的独女,温婉端庄,知书达理,素有才名,是京城闺秀中一支傲雪独立的芙蓉花。但是对于皇帝来说,皇后只是他的芷环妹妹,是那个在冰天雪地里,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暖炉的女孩。
一回忆起来,往事就有点久远了。
太傅入宫给还是太子的皇帝授课,和善博学的太傅显然比只知沉迷炼丹的先皇更加像个父亲,太子自然对太傅愈加亲近。那年深冬,太傅之妻张夫人病逝,太子前去祭拜师母。张府并不奢华,唯独庭院广阔,假山湖水错落,小太子在院子里迷了路。
皑皑白雪中,一身孝服的小女孩虽然双眼红肿,却还是关切地问他,你可是迷路了?你冷不冷?
她把暖炉塞在他手里,然后拉着他的手,将他引回了堂上。
那时他就想,他将来一定要娶这个温柔娴雅的女孩为妻。
越国女子多有才名,芷环自幼聪慧,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很得当时的皇后喜爱,于是时常进宫伴驾。她和几个臣子之女,便经常同皇子王孙们玩耍在一处。太子同她,一直是最亲的。后来她做了太子妃,人人都道,这姻缘是天注定,她本就和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就连他自己也这么想。这姻缘是天作之合,他们两人必定会恩爱白头,谱写一段千古流传的帝后佳话。
只是他未想到,他是爱芷环,芷环却是不爱他。
少年帝王,英俊儒雅,又情深意重。可她不爱你,便就是不爱。一腔深情都丢进御花园的水池子里打了水漂。
他自诩君子,当然做不来强人所难之事。虽然皇后心里有别人,可他心里只有皇后,依旧数年如一日地待她如掌中珠宝。他不敢勉强她侍寝,只偶尔招那两个妃子来陪陪自己,漫漫长夜,还是自己独处的时间居多。
若是外人知道这富有天下的九五之尊也会孤单地守着清冷大殿看月辉星光,不知道作何想。
回到勤政殿,案上堆叠着的奏折边,多了一抹翠绿色。
总管太监李德开道:“是皇后娘娘吩咐老奴把这香炉放在这里的,说是陛下熬夜办公伤神,有香炉熏香可以略微缓解。”
他心里先前郁结的凉意渐渐化了,笑道:“四弟这礼送得甚得朕心,我可要好好回赏他些才是。”
可是赏赐什么好?
番邦朝臣进宫上来的宝物,他哪样不会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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