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中的吵闹程度对比白日有所减少,但并不十分安静,但走廊里惨白的灯光会给人一种冷寂的错觉。
江余钦不由收紧了手臂,侧头看了一眼埋在他肩头睡觉的人。
走到目标病房门前,他静静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陈若言还没睡下,穿着病人服,眉眼温柔地低头画着画。江余钦的到来明显让她吃了一惊,她抬起头看到人时,画笔差点脱手而出。
“你……江总?”
显然,陈若言也是认识江余钦的,不知是因为在宴会中得知,还是因为追寻父亲的脚步时了解到了江余钦这个江家人。
江余钦神色淡淡,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来探病的,而是来巡查工作的。
陈若言不介意地笑笑,目光触及他怀中睡着的人,表情变了。她脸上的笑真诚了许多,对比江余钦,她似乎更在意林林。
她说:“她是今晚宴会上江总的女伴吧?我能知道她的名字吗?”
江余钦看她一眼,说:“不能。”
陈若言苦笑:“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在宴会上看到她,给我留下了十分奇妙的感觉,很想邀请她当我的模特。”
林林是不一样的,她拥有大人的面孔,但气质缺如天真的孩童,恰恰是这一点吸引了陈若言。
她说:“虽然我的水平很一般,但我想画她。”
江余钦没答应也没拒绝,在陈若言的病房里沉默地呆了一阵就打算离开了。
前来探望陈若言,他替林林做到了,所以并不打算久留。
他转身离开,陈若言张了张嘴,犹豫着是否继续劝说,这一犹豫,江余钦已经走了出去。
陈若言放弃了,淡淡地笑了,重新拿起了画笔,在素描本上留下了极为温柔的笔触。
她是个温柔的人,画也是温柔的。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极限,但为什么还觍着脸继续画下去呢?她想大概是因为画画的人里面除了天赋者以外,还有热爱者吧。
陈若言这次在宴会上被人掴了一巴掌,脸肿了,耳膜轻微穿孔,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她本不需要住院,只是见时间不早了,为避免折腾,这才在医院留了一晚。
林林说要去探望她,可被江余钦哄着“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江家的床上。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脑子还不甚清醒,呆滞着脸望着虚空。旁边的布偶维持着与她同款的姿势,一人一猫发着呆,上演现实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江余钦敲门进去,猫和人以同一步调扭头看他,再看他……
“该起床了。”江余钦道。
“……哦。”林林推开堆叠在自己腰间处的被子爬起来,爬到一半骤然停住,表情渐渐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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