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敲门的,是吴凌,出主意去陆宜宁借衣服的那位。
周徐礼耐住性子问:“又怎么了?”
吴凌觉察到老师的丝丝不耐,被他周身的气场震得不太敢说话,“是,是沈栖她想见你,可能太害怕,一直在哭。”
周徐礼捏了捏发涨的太阳穴,拔下房卡关门,绕过愣在原地的男生往走廊尽头的房间去。
房门半开着,透过门缝能看见几个男生拿出看家本领哄小姑娘。
校长老来得女,自然把这个女儿当宝贝宠,脾性太娇气,不适合来西北这种地方。
周徐礼早就料到这点,所以拒绝女生加入修学团。他推开门,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小姑娘没去洗澡,抽搭着鼻子,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
周围的同学面面相觑,“老师啊,你劝劝沈栖啊,她回来什么东西都没吃。”
周徐礼瞥了眼桌上的茶点,颔首应了,等他们离开半掩住房门,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沈栖长睫颤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抓住他的衣袖,“老师,我害怕。”
周徐礼垂眸,咬字清晰叫她的名字,“沈栖。”
女孩抬头,停止抽噎,静静等他的后话。
男人坐在房间的明暗交界处,一半侧脸被暖黄色的灯光照亮,长时间神经紧绷,眼眶下围布上鸦青色,看起来稍显疲惫。
他闭了下眼睛,平平淡淡的口吻,“以后别乱跑。”
沈栖面色微僵,也忘记哭了,“老师,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周徐礼眼神有点意味深长,看在她是个女孩的面子上,并没有点破。
喜欢分两种,一种明目张胆,一种小心翼翼。他身上有文学生固有的敏感纤细,只不过随着阅历的增长,许多事情都看透了。
“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他淡淡道。
沈栖垂下头,不安地揪着身上的毛毯,巴士被风沙掀翻后,她的确是想要让周徐礼紧张她,才出此下策。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周徐礼转身走出房门,与拐角处的姑娘撞上,对方捏着一件薄薄的雪纺裙,神情平淡寻常,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她懒懒散散靠在楼梯栏杆上,看到他出来,微微歪了下脑袋。
“突然想起来刚才没给沈同学拿外衣。”语气却是认真正经的。
周徐礼侧过身,绅士地让她先进去。
陆宜宁便不推辞,走出两步,忽然顿住了。她舔着下唇,手指对起比了个手势,“周老师,你真的有这么一点点狠心哦。”
“——不过,快刀斩乱麻,我欣赏你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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