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中似有声音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雁南楼的神色出现片刻的迷茫,脚步也慢了下来,眼中似浮现了两个小孩手拉手走过来的画面。
高个的那一个爬上山坡,伸手去拉身后的小孩,笑容温柔:“师弟,再坚持会儿,我们快到山顶了。这里的日出很美,不骗你。”
小骆棠喘息着爬上去,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右手揉着眼角,奶声奶气地说:“师兄,我困。”
任雪桥回头,宠溺地摸摸他微带凉意的脸,转而蹲下身,侧过头来:“那你上来,我背你。”
两个孩子渐行渐远。
画面一转。
已是少年的骆棠背着满身血污的任雪桥急急忙忙地在山林中奔跑,眼眶发红,声音带着颤意:“师兄,师兄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师尊,他一定有法子救你的。”
“我灵脉尽断……”任雪桥咳嗽出声,血沫零星散落在骆棠的肩上,“不必枉费力气了……”
少年骆棠嘴角正淌着血迹,可是他根本无暇去管,脚下迈得飞快,若非气力不济,他甚至恨不得带着任雪棠御剑而飞。
任雪桥靠在他肩头,在颠簸之中,气若游丝地说:“师弟,你别难过……人固有一死……”
“不,你不会死的。”骆棠额上不断滴下汗水,声音嘶哑却固执异常,“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师兄若非为了救我,又怎会被那魔物所伤……我去求师尊……去无极道求紫阳真人,对,还可以去无极道!纵然废了我一身修为,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画面如水纹荡漾,很快又换了一个场景。
任雪桥躺在床上,脸色虽苍白,但带上劫后余生的喜悦。骆棠坐在床边,一边给喂药,一边笑道:“师兄你总算没事了!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了,我陪你练剑、抚琴、喝酒,日后,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你说好么?”
“好,当然好了。”
……不,不是这样的。
“雁南楼”,或者该说是任雪棠,难以置信地退后一步。
他的伤从未好过。
师弟这个痴儿,醉心修炼,更从来不会说这样甜蜜的话来哄他。
眼前的一切美好得像是梦境,让人不愿离开。
但也……只是……梦境罢了……
任雪桥猛地睁开眼,眼底锐利得如同一把刚浸过血的刀,再没有半分温情和迷茫。
幻境倏而消弥。
任雪桥的手本来紧握在骆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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