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阴恻恻问,“你说谁没福气?”
盛娇颐悠悠叹出口气,抬眼看他,“穆同学,你非要这样说话么。”
这句话换个人来说,就是愤怒的质问,但从她嘴里吐出来,便只有散漫的无可奈何。
一拳打进了棉花里,穆泽霖浑身的刺失了目标,面容阴晴不定。
本以为她会乘胜追击,再来一番或讽刺或教育的陈词滥调。女孩却不做声了,静静撇过头,又去看窗外风光。
其实,盛娇颐大概能猜到他处境。
被接回家的私生子,外人只当他走了天大好运。就像她一样,贺衍留她一命,便是恩赐。再吃喝无忧,还有什么不知足。
可人活一世,不是吃喝无忧就能快活。干干脆脆的死,和提心吊胆的活,哪一种更好,盛娇颐也说不明白。
好在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徐知秋带着两个端托盘的女佣人回来了。
一进门,对上穆泽霖视线,短发女孩楞了一下,明亮的眸底泛起些许不悦,“穆泽霖,你又发什么神经?”
不等少年回答,徐知秋凑到盛娇颐身边,笑嘻嘻安慰,“娇颐不要理他,成天莫名其妙的,咱们吃点心。”
两位女佣摆好碟子后便静悄悄离开。盛娇颐好奇的看骨瓷碟里的东西,四种造型各异的小点心,有的像莲花、有的像元宝,十分精致,每种三块,不多不少。
徐知秋拈起一块莲花造型的递到盛娇颐面前,“我大哥昨天才从杭州回来,这是他带回来的,据说是很老字号的铺子,叫采芝斋,他排了好一会儿才买上,快尝尝。”
“杭州?”盛娇颐来了精神,再看手里那朵开酥小莲花,多了些别的心情。
徐知秋点头,“对呀,娇颐你去过杭州吗?”
女孩摇头,期待的看着她。
徐知秋脸颊又开始热,边回忆边说,“我去过几次,很有意思,和上海天气有些像,但气氛完全不同,东西也好吃。”
一边说一边后悔,玩的时候光顾着开心,现在回忆起来,竟然只能讲出这样干巴巴的内容。
穆泽霖偏偏在这时候嗤了一声。
徐知秋转头瞪他,“好了好了,知道你是杭州通,那你讲,我们听。”
杭州通?盛娇颐这下看穆泽霖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
徐知秋替她解释,“穆市长来上海之前在杭州就任过一年,他也是从杭州转学来的。”说完,挑衅似的扬着下巴看不做声的少年,“多住了一年就这么瞧不起人,那再过两年,是不是就要叫你上海通啦。”
穆泽霖突然笑了,本就浓重的瞳孔登时深得发绿,无边艳色与森森寒气同时弥漫,看得两位女孩倶是呼吸一滞。<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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