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四弟赵淙小声问:“二姐,你委屈么?”
赵荞当然知他指的是什么。
在雁鸣山四个多月的火器训练,无论名义还是实质上,主事者都是赵荞。但在一切结束后,负责向各部通禀训练情况、做各种官样文章、今日带队在君臣万民面前露脸的,却是她的副手慕映琸。
今年昭宁帝钦点松原郡崔巍山为冬神祭典处,并诏令各军府派军来此协同演武的用意之深,连赵淙这刚从书院结束学业的毛头小子都看出来了。
典仪台上的大多数人都心照不宣:昭宁二年这场冬神祭典,毫无疑问会成为后世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年仅十七的慕映琸,凭这场短短不足半个时辰的演武,不但能仕途平顺、青云直上,还会名垂千古。
付出那样多心血,最后却为副手铺了路。此情此景,若换一个当事人或许是会觉委屈不忿,可对赵荞来说——
“老四,人各有志你懂吧?我做了我该做、能做的,得到我该得、能得的,这就够了啊。”
旁人从来只看到赵荞痛快无拘,却常忽略了她之所以痛快无拘,是因她一直活得很明白,很实际。
她从不强求,从不偏执,活这么大就不知什么是“可望可不可及”的遗憾酸楚。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强求任何“不可及”的东西。
今日这事是她自己早就做出选择的。
她天生识不了字,再如何也没法入朝为官,霸着那份场面上的功劳与名声也无多大用处,还不如让给同样付出了许多努力的慕映琸。
人前的风光显贵她不需要,也不在意百年之后是否盛名煊赫,此生惟求活得痛快恣意而已。
每个人的一生,至高的痛快不就是“求仁得仁”四个字么?她想要的她都有,有什么好委屈的?
赵家人多少都逃不开护短的心性,赵淙到底还是为二姐不平。“可是,你付出的一切,寻常人根本不会知道。”
赵荞歪头笑睨他:“那有什么关系呢?”
这世间,有许多人做了许多事,都不会被别人知道。
例如贺渊和他金云内卫的同僚们,例如她的朋友岁行云,例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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