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坚决抗拒这种方法,固执地让他们不断藏匿,自己则带着有限警力搜捕段老七,却一个月还是无果。
或许重伤未愈,或许暗中酝酿,总之本人踪影不露,而段老七的那些老巢和党羽,全烂在秦宇的肚子里,除了他,这些年轻警察对十几年前的要犯几乎一无所知,更何谈效率。
一个月里,分配过来的警察始终守在近处,抓住过几次来寻仇的,刀也曾逼到她的后背上,不过都是小角色,落网了也供不出重点。
秦幼音早已麻木,在一个月前的那通电话打完之后,她就不是她了。
没有秦幼音。
只是个机械的女儿,必须日夜照料昏迷的父亲。
随着段老七出狱,他沉寂多年的影响力在不断扩张,以前销声匿迹的走狗现在一波波往外冒,松县不安全了。
晚上连夜转院。
秦幼音再次坐上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车,在寒夜中孤零零缩进车角。
她走后两个小时,一辆沾满尘土的黑色越野车戛然停在医院楼下,男人推门下车,大步跑进住院部。
每一层,他拦住护士问:“有没有四五十岁的中年患者,长期昏迷,身边有个小女孩照顾?”
护士都说没有,却忍不住打量他惹眼的身影轮廓,可惜戴口罩看不到脸,嗓子也哑得刺耳难听。
他一层层往上,跑到顶层,护士刚换班,听他问完也说没有。
正好有个中年女人路过,自来熟地问:“哎,你找昏迷的男的?植物人,四五十岁,还有个漂亮小闺女,瞅着又瘦又小的?”
顾承炎耳朵里轰的寂静。
他缓缓转身,犹带血迹的眼睛看过去:“你见过?”
“我跟他一个病房来着!这不晚上刚转院走,也就两三个小时!那小闺女平时不爱说话,头发剪得可短。”
顾承炎死死盯着她,灼热呼吸涌进身体,一下下猛烈炙烤着胸腔:“长什么样子。”
女人掏出手机:“你说巧不巧,我瞅她长得好看,偷摸照了个相,就是不咋清楚,你瞧瞧——”
顾承炎的目光落上去。
分辨率并不太高的手机屏上,瘦弱的女孩坐在窄小床边,失神望着窗外,她头发很短,薄薄的刘海,侧脸如描似画,睫毛在脸颊映出晦暗的小小灰影。
“咋样?你是找她吗?”
女人奇怪这大帅哥咋没动静,边问边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夜里的医院走廊空旷寂静。
他站在阴影里,哭得一点声息也没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只有眼泪一层层淌在脸上,把口罩慢慢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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