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墙头,又朝下鸟瞰了一回,发现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已是点了灯,她猫着腰,沿着墙,悄悄的往那处灯亮处挪了过去。
待她小心的至那处院落的墙头,又寻了一棵大树隐了身。才趴下了身子,耳旁便传来一阵淙淙的乐声,声音悠悠扬扬,清澈明净,原来是有人在弹琴。李宵玉趴在墙头听了一会儿,便听出那琴声中带着特别的韵味,像是情意绵绵,又像是欲说又止。
李宵玉看向院内,只见这是一处极为雅致的别落,院内几杆翠竹,一汪碧塘,塘边有大株梨花并着芭蕉。塘边的小亭内,坐着两人,一人一袭白衫,身姿修长,正是刚才才见过的那极有可能是越王的男子。另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子,她席地而坐,面前摆着架古琴,手边一只香炉,正袅袅绕绕地朝外冒着缕缕清香之气。李宵玉仔细看看那女子,心里不由得惊叹了起来。那女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两弯秀眉,一双妙目。一身月白长裙,十指纤纤,正抚在于面前的琴上,轻拨慢弹,琴声潺潺间,衣袖轻飘,在这静谧月色之下,恍然误入人间的仙子。
那女子指头轻弹间,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男子,她唇角轻扬,眼中也含着笑,分明是一副情深脉脉之意。
难道这女子就是“昭华夫人”?原来是这样一个超凡脱欲的美人,也难怪她备受宠爱,这般气质超群,不食烟火般的大美人,任是谁见了都要怜爱三分吧。
“大王,大王……您怎么了?”
一曲既了,那女子停下手,两眼盈盈地看向了对面的人。见对方只是静静地坐着,半日都不出声,不由得开口柔声问道。
大王?李宵玉听到这里,这才确定院内的男子,正是越国国君元毓了。自己那晚在紫宸宫外,将他误作闵国国君,怪不得他一脸的不高兴。真是好险,听说那越王性情怪癖且喜怒无常,自己这条小命还完好无损,实是上天的厚爱。李宵玉一边想着一边忍心双手合十念了声佛。
“哦,阿昭的琴技又有长进了……”元毓声音淡淡地应了她一声。
那昭华夫人听得此言,面上露出欣喜之息。她自席上起了身,身姿婀娜,脚步轻盈着走向到石桌之旁。
“大王今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莫不是心系烟云轩的新来的那位美人儿?”昭华夫人坐至元毓身侧,一边抬手递过一盏茶,一边状似打趣似地道。
“什么美人,不及阿昭十分之一……”
元毓低声回了一句,李宵玉听得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了。那芍药生得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虽说没有这昭华夫人的脱俗气韵,却实在是个明眸皓齿的美人,这越王竟说不及昭华夫人十分之一,是不是将悉国公主太不放在眼里了?
“阿昭不信,我都听人说了,那悉国公主生得千娇百媚,大王怎么可能不喜呢?”昭华夫人面上含笑,说出的话却是带着点酸意。
“嗯……这倒是怪了,你居然也生了这般掂酸吃醋的心思?”元毓抬袖饮了一口茶,口中却是有些好笑似地道。
“大王……我……”昭华夫人一时语塞,低着头,面上腾上了一点红云。
“她就算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又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寡人身有隐疾,行不得男欢女爱之事?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元毓突然间变了脸,声音冷冷的,像是淬了冰一样,说出的话更是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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