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带乐呵避开了家里的孙辈,和长房家谈论着自家小辈们今后的事。
这年纪差不多了,孙辈们的人生大事,都到了要解决的时候。
“爹。阳儿的婚事已订好了,等阳儿中了举人就成婚。可月儿这事,我轻易做不得主,还是要您来看着办。”长媳方氏这般与谭老爷说着。
谭老爷算了算年月,也不得不感慨一声:“月儿到我们府上,八年有余了啊。”
那时候他权势尚在,和吏部尚书关系颇好。帝王信任他,特派锦衣卫将那小姑娘送到了他家,埋下了这么一颗有备无患的棋。
谁都不知道这棋什么时候会用到,又能起怎么样的作用。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继续说了下去:“当初好友将她托付给我,说孩子命不好,体弱,不可随意对外说起,更不可随意惊扰。哪想到就这么养了八年。”
说来好笑,论品级,这孩子比他长子品级都高,算没养岔,不负帝托。
并不知情的方氏皱了皱眉头:“……可孩子不是这般养的……”
她话说到一半,就被旁边的丈夫给拉扯闭上了口。
方氏咬咬唇,有点心疼谭潇月。
谭潇月挂在方氏名下有八年。要是不安分,方氏或许还会觉得厌弃,眼不见为净。可这孩子生得漂亮,平日里又安安分分。除了过年出来冒个头说声讨喜话,就根本不出门。
到了年节见一面,看着还体弱,叫了人后,半天说不出两句话来。她就是看不过自家一家男人收了人,又对孩子不管不顾。
她又不能多说,往日也不得不听从谭家这父子的话,就送点东西过去。
“婚事这事,我去问一声。”谭老爷这样说了一声。有的话,憋到入土,他都是不能和自己家里人说的。
方氏看着还是不怎么顺心,憋着气。
谭老爷笑眯了眼,安抚着自家长媳:“我亲自去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绝不会委屈了她的。”
方氏想谭潇月都十四了,这么匆忙寻个人家,也不知道人家好不好。
她瞅了眼旁边的丈夫,还是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早些订了人,咱们也好长长眼,免了那些个闲话。”
什么闲话呢?
多了去。
谁家女儿藏了那么多年,几乎不怎么见客的?这年纪到了十四,都没寻个亲家。
普通人家,十四还没成家倒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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