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心里难道就仅仅是个「外人」?
顾晗不想理睬他, 表情也淡淡的。张居龄说的话确实在情理之中。或许不应该去钻牛角尖,纠正这一个词语的字眼, 但心里一旦开始计较了,怎样都觉得别扭。
张居龄星眸微凝,把手里的参汤放到炕桌上:“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到底该告知我……终有不是,我还好改正。”她这样不声不响的, 凡事自己琢磨,最是焦心的。刚产下孩子,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顾晗低声问:“夫君,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位置呢?”还是问出了口。说矫情也好,小气也罢。可能一样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她自己也会认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互相理解一下就都妥了……轮到自己身上,却弯都转不过来了。
这世上,永远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你亲自经历了,才能明白个中的滋味。
张居龄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揉揉她的发丝:“我的心,你还不懂吗?”他神色看着还自若,薄唇却抿紧了,没有人喜欢被误解。何况还是深爱的人。
顾晗不吭声,却抬眼直盯着他,十分执拗:“是我先问的你,就算你也想要我的答案,也总该先回答了我。”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
祖母说的不错,晗儿的性子当真是倔犟……自己以前怎地没注意到。张居龄叹一口气:“唯一。”
“嗯?”
顾晗一时间没有弄懂他的意思。
“你是我的唯一。”张居龄慢慢地:“心之所系,唯你而已。”
顾晗的眼圈渐渐憋红了,挣扎着甩开他的手,“骗子!骗子!骗子!”她随意地拿袖子擦眼泪,然后又猛然搂住了张居龄的腰,“我真的好害怕。我要是生不下满哥儿……和他一起死了怎么办?”
泪水流的又快又急,她双眼很快就模糊了,“又留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吗?”前世的场景一幕幕在脑子里迅速地滑过。无奈又苍凉。
想起他两鬓斑白抱着她牌位独自饮酒的模样,顾晗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孙氏听见女孩儿哭的如此悲切,心里不是个滋味,起身就要去看看女孩儿。被桃红一把拉住了,“二夫人,咱们再等一等。”
“坐月子是不能哭的!会哭坏眼睛的。”
孙氏“唉”了一声:“这个张居龄,真是混账……”
“二夫人,三少爷在里面呢……等少夫人解开了心结,才能好好地坐月子……不然总不是办法。”
桃红劝的欲言又止,孙氏却难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愁眉苦脸的,倒不再往内室去了,而是挑帘子去了院里。她听不得女孩儿的哭声,像针扎在身上一样。疼的揪心。
“乖……不会的。”
张居龄半跪在床头,搂着妻子哄:“咱们一家人定能安稳一世的。”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喉咙堵的难受,声音都沙哑了,“你才生产完,不许这样子哭,多耗心力啊。”他心疼极了,也后悔极了。真相抽自己几个耳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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